对于严重的角膜疾病如Stevens-Johnson 综合征、眼瘢痕性类天疱疮、严重的眼化学烧伤等导致的双眼盲患者,人工角膜是其最终复明的希望,但以往临床中使用的人工角膜材料,如合金、PMMA、PHEMA、PTFE等,生物活性差,与宿主角膜的结合多是简单的黏附,因而人工角膜难以在眼内长期稳定的存留
[7] 。调节材料的生物活性使其能与角膜牢固结合融为一体已成为人工角膜进一步发展的方向
[8] 。
目前最成功的人工角膜是以患者牙齿作为支架材料的OOKP人工角膜,但OOKP手术周期长,需损耗患者牙齿,而且长期使用中存在着骨质支架吸收问题
[9] 。实验将骨质中的主要活性成分羟基磷灰石通过酸碱两步法沉积在钛支架表面改变其生物活性,并已在体外实验中证实钛支架经羟基磷灰石表面修饰后,其促角膜成纤维细胞黏附、增殖生长及分化的能力均有提高
[10] 。在此研究基础上,作者进一步进行了体内实验,将羟基磷灰石-钛和钛支架分别植入碱烧伤新西兰白兔角膜层间,结果发现羟基磷灰石-钛与角膜组织的界面愈合情况明显优于纯钛支架。羟基磷灰石表面修饰法促进了支架材料与宿主角膜的生物整合。
对宿主而言,生物材料植入体内后引发的最普遍反应就是炎症反应,包括早期宿主对手术损伤的修复反应及晚期植入材料诱导的宿主异物反应
[11] 。生物材料的理化特性及表面特性将直接影响炎症反应的进程,而炎症反应的程度和持续时间又将反过来影响到生物材料的稳定性
[12-13 ] 。实验发现术后2周和8周时,羟基磷灰石-钛或钛支架界面炎症反应较轻、程度相近,并随时间炎症反应逐渐减弱,说明羟基磷灰石-钛和钛一样,均为安全的种植体,其引发的炎症反应可被宿主接受,不引起排斥,这与Linnola等
[14]的研究结果一致。
作者研究发现,虽然两种支架植入角膜后均能促进角膜成纤维细胞的增生及细胞外基质的沉积,但各个观察时间点,羟基磷灰石-钛组角膜成纤维细胞的数目均多于钛支架组,而且两组细胞外基质沉积的形式不同,在钛支架组宿主角膜的胶原纤维平行环绕于钛支架表面,扫描电镜证实这些环绕的角膜组织与钛表面的结合仅是简单的贴附。与钛作为口腔种植体时,牙龈纤维与钛的结合情况相似。这种简单的附着在眼睑和眼球运动等外力作用下将可能发生分离,因此MICOF人工角膜临床使用中存在移位、漏水等并发症。与钛/角膜界面不同,在羟基磷灰石-钛支架组,角膜成纤维细胞跨越羟基磷灰石微孔表面向孔内生长,羟基磷灰石-钛支架表面大部分被密集的角膜细胞外基质及细胞紧密抓附,羟基磷灰石-钛/角膜组织界面愈合良好,Slettebery等
[15]发现将生物陶瓷从体内排出的难度是钛排出的10倍,其原因即是生物陶瓷与体液接触后在其表面形成了一薄层羟基磷灰石,从而限制了其排出。
羟基磷灰石是目前公认的较好的生物相容性材料,其可促进软/硬组织间的生物整合,但纯羟基磷灰石脆性大、质硬、可塑性差
[16] ,单独作为人工角膜支架时无法承受眨眼时眼睑对角膜的加压,易发生碎裂。将羟基磷灰石涂覆到钛支架表面制成复合材料,可使其兼有羟基磷灰石的生物活性和金属较强的力学性能,为临床改良MICOF人工角膜提供了新方法。
临床中人工角膜的适应证是严重血管化及长期存在慢性炎症的病变角膜,在这些角膜中角膜成纤维细胞增生及胶原沉积能力均不足
[17] 。实验中建立中度兔角膜碱烧伤模型,烧伤后不给予任何抗炎及抗胶原酶药物治疗,以使损伤更大化,并选择于碱烧伤3个月后植入羟基磷灰石/钛和钛支架,因为此时兔角膜仍处于炎症反应期,角膜成纤维细胞少,组织愈合功能差,可较好地模拟临床实际情况,使实验更具意义。